子涵說夢話
發布時間:2025-08-18 關注:
來源:金子涵
我說白了,我不喜歡從學校到上課點的遙遠距離和艱難上坡,不喜歡下雨跋涉后洞洞鞋里硌腳的泥沙和濕透的褲腳,不喜歡和我搶飯的天牛,不喜歡一踏進廁所就跟我親密接觸把我創飛的超大黑耗子,不喜歡被蚊子偏愛的59個包,不喜歡悶熱的夜晚、堅硬的床板、開著直升機四處亂撞的蟲子、陌生的環境,以至于每夜驚醒三四次甚至徹夜難眠。
可是,可是……
宿舍,辦公室,教學場所是領導特地為我們安排好的,他們很歡迎我們的到來,也盡力滿足我們的一切需求,我們再三道謝時也只是擺擺手說沒事小事。
每天大家都會提前精心準備食材,煒神、小俞主任、sunny姐、美齡姐他們會做出超級超級超級好吃的飯菜,小武老師還會在我睡過頭時為我留出一碗飯。
還有一直在奔波為藝術與熱愛獻身的河海大學大學生藝術團主持表演團副團長葛錦一、kiki、小俞主任、蟑螂老師攝影四人組,田夢頂梁柱小武校長,超級超級超級好人文卓,河海孫燕姿妍竹老師,因為找不到小孩創作的詩歌大中午頂著烈日跑回黨校的詩人張智,永遠散發著淡淡幽默和淡淡活感的夢迪老師,通宵為孩子們的創作明信片留言的阿佳老師,干的每一點活都要讓大家聽到且有壓制小孩buff(?)的sunny姐、謝詠彤和向玲瓏,每次默默舉著相機拍照的宋景致,一夜飛升輩分我們揚州小孩top1水準超好性格的鈺杰奶奶,特別樂于助人的奕達老師,還有我們特別特別明媚的美齡姐,特別特別可愛的瑋煒姐。
真正的破冰是上課開始。第一天上完課的晚上,辦公室里不間斷地傳來嘶鳴,看著大家分享調皮小孩的饋贈,全然不見初到銅仁站吃醉鵝圍桌坐時的詭異安靜。當我做好心理準備走上講臺時,孩子們已經被小俞主任和小沈主任管理的井然有序,配合積極。我驚訝于他們不知道怎么將紙撕成兩半,卻也驚訝于孩子們比我想象的懂事的多又有想象力的多。小孩子就是這樣奇妙的存在,我永遠無法以一個即將成為無聊大人的視角想象他們,真正理解他們,甚至是回憶幼年體子涵。再到后來,我們在辦公室暢聊,在操場高歌,在食堂抹蛋糕,一直穿著統一的洞洞鞋。
有了去年的經歷,從踏入楓香溪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最后一堂課一定是離別。我似乎已經習慣和接受了離別,但在最后的結營儀式,看到若熙在家門口等著小武老師遞上精心制作的畫和花花,看到張智老師、阿佳老師的video,看到小俞主任、葛團長、小沈主任帶領著孩子們表演,看到謝詠彤、sunny姐像當爹一樣熟練的抱娃姿勢,看到小俞主任一直紅彤彤的眼眶,看到葛團長眼角滑落的淚......
看到小孩們害羞又鼓起勇氣地拿著筆跑來給我簽字,問我們還會再來嗎?
我根本不敢直視孩子們的眼睛,和他們說不知道。去年的我肯定有機會一定再回岑埂,可是年年復年年,無論是我們還是孩子都在向前奔跑,看似艱難的事情未必艱難,看似容易的事情也未必容易。或許,離別是我們教會他們,也是教會我們自己的屬于楓香溪田夢夏令營的最后一個知識點。
幾次在和小武老師從辦公室回宿舍的路上,我們感慨,生命中很難再有這樣的夏天了。是的,再也很難有的gap season。
一開始,我把這當做一次出逃。
在無比寶貴的青春里,我好像總在東一榔頭西一棒。很長一段時間里,我痛恨這個年齡,這一段懸而未決的時光,被困在過去和未來,無法控制地去思考和焦慮。可貴州大山特有的生機與隨性,令我再一次感受到熟悉的、懷念的、那些屬于生命本真的生命力,也印證了自己的磨損。
于是我短暫屏蔽了原有秩序,修補自己,擁抱貴州山水,擁抱超級好的田夢伙伴,擁抱純真勇敢的童心。
我其實不想做一個逃兵。漸漸地,我似乎真的獲得了重新回到原有既定生活的勇氣。
這不再是一場被動的逃離,而是一場主動的追尋。一年前小武老師問我活著的意義是什么,我的答案依舊——活著,是為了體驗。踏過山,走過水,遇見各種各樣的人,遇見放肆與深思,其實只是在它們的幫助下走過自己的生命。盡管有過彷徨,有過逃避,我的生命會更加的豐盈,我會更加有能力、有魄力去為我所處的世界做些什么。就像我在第一節課和小朋友們講的那樣,小得盈滿,愛逢其時。感恩,2025楓香溪。
支教旅行結束。把自由、堅定、好奇和溫柔一點點帶回現實,再帶著多一點氧氣,以供原路返回后繼續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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