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9日南京師范大學泰州學院“紅心研墨”暑期志愿教學服務團隊抵達贛州,以授課為主,實踐和游戲相輔相成,在志愿者的帶領下展開了此次活動。身體里藏著的音樂密碼負責奧爾夫音樂的志愿者,前一晚在酒店房間把“八聲勢”動作寫在便利貼上:拍手對應“雨滴”,拍腿對應“鼓點”,跺腳對應“雷聲”。她總怕城里來的教學方法不合孩子的性子,直到看見教室后墻有幅畫上,一群小人舉著胳膊蹦跳,旁邊歪歪扭扭寫著“唱歌不用嘴”。“大家看,拍手時掌心相對,像捧著顆小水珠。”志愿者蹲在教室中央,先示范了最基礎的動作。坐在第一排的小美立刻跟著學,可手掌總拍在手腕上,急得鼻尖冒出汗珠。志愿者走過去,輕輕握住她的小手:“你看,像拍蚊子一樣,要拍到掌心才響哦。”第三次嘗試時,小美拍出清脆的“啪”聲,她猛地抬頭笑,露出兩顆剛長齊的門牙。教“捻指”動作時,扎羊角辮的小女孩犯了難。她的手指細細軟軟,怎么也捻不出聲響,索性把手指插進頭發里,賭氣似的不做了。志愿者注意到她校服口袋里露出的麥芽糖紙,笑著說:“你看,捻指就像剝麥芽糖的糖紙,要輕輕用力。”她捏起小雨的手指,一點點引導發力,當“沙沙”聲響起時,小雨突然跳起來:“像小蟲子爬過葉子!”《數鴨子》的旋律響起時,教室里瞬間成了熱鬧的池塘。志愿者把孩子們分成三組:“小鴨子組”拍手,“荷葉組”拍腿,“水波組”跺腳。一開始全亂了套:樂樂拍腿時把同桌的鉛筆盒震到地上,小美跺腳太用力,木椅發出“咯吱”的抗議,小雨光顧著看別人笑,自己忘了做動作。志愿者沒急著糾正,反而跟著大家笑:“咱們這是‘小鴨子第一次下水’,亂點才可愛。”她走到教室角落,用響板打出穩定的節拍,像池塘里的浮萍穩住水面。試到第五遍時,不知是誰先跟上了節奏:拍手聲像雨滴打在荷葉上,拍腿聲像青蛙跳進水塘,跺腳聲像遠處傳來的雷聲,竟意外地和諧。活動結束時,孩子們舉著畫著音符的紙片排隊“過關”。樂樂把紙片貼在胸前,說要帶回家給放牛的爺爺看:“爺爺總說我唱歌跑調,現在我能用手唱!”王冉看著他跑遠的背影,忽然想起出發前導師的話:“音樂不是技巧,是讓每個孩子覺得‘我也能行’的勇氣。”此刻她掌心還留著和孩子們擊掌的溫度,像握著一串會唱歌的風鈴。 白紙揉出的心靈褶皺 負責防霸凌宣講的志愿者志愿者,背包里裝著本泛黃的筆記本,里面是他支教時收集的孩子心事:“他們說我衣服有補丁”“跳繩時總故意絆我”“把我的作業本扔到茅廁”。他總覺得,講霸凌不能只說“不要做”,得讓孩子們先懂“為什么不能做”。“你們覺得,‘欺負人’像什么?”志愿者把筆記本放在講臺上,故意翻開畫著哭臉的那頁。樂樂搶著說:“像踩壞別人的泥巴城堡!”小美低下頭,手指絞著校服衣角——她的花布鞋是姐姐穿舊的,上周被男生笑“像破爛”。發白紙時,志愿者特意選了帶著淺藍條紋的信紙。“這紙像咱們的心,”他舉起紙對著光,“條紋就是心里的小紋路,要好好愛護才不會亂。”孩子們的眼睛都亮了,小心翼翼地捧著紙,像捧著剛摘的荷葉。當志愿者說到“被笑衣服舊”時,小美的紙慢慢蜷起邊角,像被風吹皺的湖面;說到“玩游戲故意不帶你”,樂樂把紙揉成小團,說:“我會把他的彈珠藏起來!”志愿者搖搖頭:“那你的紙也會被揉皺呀。”樂樂的手頓住了。“看,”志愿者舉起自己揉皺的紙,“就像咱們摔了一跤,傷口會結疤;心里被欺負了,也會留下疤。”他頓了頓,指著樂樂:“但你知道嗎?告訴老師、拉著朋友的手,就能讓疤小一點。”樂樂突然站起來:“我要拉著小美的手,誰笑她我就瞪誰!”小美抬頭看他,眼睛亮閃閃的。課后,小雨把揉皺的紙折成小船,放進教室門口的水盆里。“老師你看,”她指著小船,“它還能漂呢。”志愿者蹲下來,看著紙船在水面搖晃:“是呀,只要我們一起扶著,再皺的紙也能遠航。” 黏土捏出的夏日宇宙 黏土派對開始前,負責活動的志愿者在桌上擺了個竹籃,里面裝著贛州本地的特產:黃澄澄的金桔、紫瑩瑩的葡萄、帶著絨毛的水蜜桃。“說到夏天,你們的小手想捏點什么?”她剛問完,樂樂就喊:“我要捏個超級大西瓜,比村口王大伯種的還大!”分黏土時,孩子們的手像雨后的春筍,紛紛伸向彩色的黏土盒。小美選了粉白兩色,說要捏“會開花的冰淇淋”;小雨把藍綠黏土揉在一起,說要捏“青蛙跳的池塘”;樂樂抱著紅色黏土不放,說要給西瓜加“彩虹籽”。志愿者走到小美身邊時,發現她正用牙簽在粉色黏土上扎小孔。“這是冰淇淋上的櫻花,”小美小聲說,“我在電視上見過。”張琪幫她把花瓣捏得更圓:“這樣櫻花就不會掉啦。”小美突然抬頭:“老師,你吃過櫻花冰淇淋嗎?”志愿者搖搖頭:“但我覺得你做的這個,一定比電視上的甜。”樂樂的“超級大西瓜”做得格外夸張,直徑快有巴掌大,上面插著三根吸管。“這是給爺爺、奶奶和我的,”他舉著西瓜跑遍教室,路過小雨時突然停住,“給你根吸管吧,池塘里也得有甜水。”小雨把吸管插進“池塘”邊的黏土里,說:“這是青蛙的甜水井。”最讓人意外的是小雨的“青蛙池塘”——她用綠色黏土捏了片卷邊的荷葉,上面蹲著只歪歪扭扭的青蛙,青蛙嘴里還叼著顆紫色黏土做的葡萄。“這是青蛙偷摘的葡萄,”她認真地說,“就像我弟弟偷摘王大伯的葡萄一樣。”活動結束時,孩子們把作品擺在教室后的架子上。陽光透過窗戶照過來,樂樂的西瓜泛著紅光,小美的冰淇淋閃著粉白,小雨的池塘里,青蛙好像真的在眨眼睛。志愿者看著這些帶著孩子氣的作品,突然想起出發時媽媽塞的那包家鄉黏土:“別總想著教他們捏得多像,要讓他們覺得‘我的想法最棒’。”夕陽把服務站的影子拉得很長,志愿者們收拾教具時,發現黑板上多了行粉筆字——是樂樂寫的“明天還來嗎?”旁邊畫著三個牽手的小人:一個舉著音符,一個捧著白紙,一個捏著黏土。志愿者把小美送的櫻花黏土別在帆布包上,他們來時總想著“要教會什么”,離開時才明白:孩子們早已用最真誠的方式,教會他們“什么是被需要的快樂”。 暮色里,服務站的燈亮了,架子上的黏土作品還在月光下泛著微光。那些用手掌拍出的節奏、被揉皺又撫平的紙、捏滿童真的黏土,都成了這個夏日最珍貴的證明:當成年人放下“教育者”的架子,孩子們會用最純粹的熱情,拉著你一起回到成長的起點,重新學會愛與被愛。


圖為實踐隊在支教。社區人員拍攝通訊員 蔣尚熹 朱梓瑜 何淑蓉